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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F大逃猜——De Surprise】


*选材电影为《De Surprise》

*SF(♀)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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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YSUIM的大楼里来了位不速之客。话是这么说,他们永远欢迎任何人在任何时候拜访,无论那个人是多么的身负盛名而家喻户晓,或是看起来子孙满堂生活美满。
他们的大楼坐落在城市的边缘,旁边是几座风格相似的写字楼,看上去毫不起眼。
非法经营带来的后果是,他们永远无法像一件好的化妆品那样为自己打个光鲜亮丽的广告,想要获得生意,除了依靠散布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就只有一个精巧的名片盒。
站在台前的少女手里便攥着一个,她顺着名片上的地址摸到这里来,独自一人。她的年纪不大,衣着低调,但这些都不足以构成让人轻视的理由。前台的小哥向她绅士地点头,开始练习了千万遍的商业化开场白。
少女也开口,她的声音像是早春的幽兰,犹豫但不怯懦。简单地对话之后,先生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将她迎入电梯,为她按下楼层按钮。这座大楼外表看去高耸,内部其实不然。姑娘数着电梯层数的变化,电梯厢匀速上升、接着缓缓停止。她的内心却没办法跟着平静下来,顺着狭窄的走廊,走过一道道紧闭的木门,来到唯一敞开的门前,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名片放回了口袋里。
显然这是这家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里面一位胡子蓄了半个下巴的老人从自己的办公桌前站立起来,礼貌地邀请少女进去,将她安顿在房间另一侧的沙发上,又给她倒上一杯茶。
碧绿的茶叶透着草香,与她记忆深处的气息无论如何也无法重叠在一起。她把茶杯捧在手中转了一圈,轻放在茶几上。
老人在电脑键盘上简单地敲击,这台电脑里储存了大量的信息,在发达的面部识别技术下,少女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间,她的档案已经被挑选出来。“Frisk小姐,欢迎莅临鄙公司。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Frisk打量了一通这里的装潢,淡薄的阳光从透过落地窗投到羊毛地毯上,简明的浅色调墙漆和简约的家具,搭配茶几上一株玛丽深蓝色洋水仙,科技感之中不失生气。看得出来屋子的设计人很有品位,浑然天成的雅致总会让人更容易接受自己的处境。
“我无意间了解到了可能是贵公司所负责的业务。”她说,“我想要咨询一下更详细的内容。”
老人便也开门见山,他坐到Frisk对面,打开投影仪,在涂得雪白的墙面上投出影像,绘声绘色地介绍起他们的工作。“既然您来到了这里,您大概已经猜到了,我们是一个旅行社。”他的眼神下意识从Frisk的口袋上一扫而过,“与其他任何旅行社不同,我们提供的是一辈子一次的旅行。”他点开色彩艳丽的图片和高清晰度的视频,各式各样的人如同迎接春天一般,安详地迎接一生一次的“意外身亡”。
或许是登山时脚下的石块突然松动、或许是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除了血腥俗气的枪林弹雨,他们提供任何你可以想象的服务。
老人观察着Frisk的表情,面对那些明亮的色块,她的眉眼淡然如常。确实有这样的客户,老人想到,总有些人在面对死亡时平静得像是个局外人。他点开了最后一张幻灯片,整个画面中除了文字,只有一个张暗红的魔术幕布。“当然,我们还有最特别的一个选项——‘惊喜方案’。一切都交与我们安排,客户不会知道开始旅行的时间与方式,只知道这件事情将会发生。”
Frisk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她盯着魔术幕布看了很久,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只鸽子从中振翅飞出,又或者飞出来的其实是三五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我会选这个。”她说道,语速不经意加快了些,“也许这种‘惊喜’正是我真正想要的。”
“如果您做好了无法回头的心理准备……”老人强调着“无法回头”四个字,最后一次仔细观察Frisk的神态,“没什么问题,请到这边来签署合同。”

一连三天过去,Frisk的日子照旧,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她仍在一家餐厅里打工,做个摆盘的活计,靠着微薄的工资度日。她最喜欢用番茄酱挤出一个简单大气的图案,再点缀上西兰花和土豆块。若是做甜品,便用巧克力酱配几颗糖豆。唯一令人惋惜的是,餐厅并不出售热狗——她一直都想试一试在热狗上尽情淋酱的快感。
何不现在就去亲自试一试?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中成形,就再也挥之不去。Frisk在工作结束后换下衣服,开始在街上寻找最近的热狗摊。通常这类小吃摊总是流动开放,她从未刻意寻找,上次路过时又没来得及停下脚步。
她现在可是立刻就要死了,尽管她说不明白这个“立刻”究竟有多久,起码这样的小事不该留下遗憾。
她走过了两个十字路口,终于在一个公园前看到了红黄相间的遮雨布摊顶。热狗肠的气味已经混在花草香中飘了过来,分不清哪个更胜一筹。
此时正是公园最热闹的时候,三色堇和虞美人争妍斗艳,来来往往的行人多少都有些拍照的念头。Frisk也是其中之一,她拿出手机,尽可能穿过人群,将一片黑蕊黄瓣的三色堇收入镜头中。
按下快门才意识到她把热狗摊也收了进去,摊主正低头整理着操作台,一副要收工的模样。现在分明还是中午,Frisk的工作是轮班制还好说,热狗摊哪有这么早下班的道理?莫非生意好过头,早早就全部卖完了?
她赶过去,摊主还在悠哉地擦去操作台上的酱料,倒也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Frisk刚要开口,反倒是摊主察觉了她的视线,先抬起头看了过来。
Frisk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摊主拿着抹布的手也停止了动作,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
没有僵持太久,摊主率先打开了缺口:“嘿,kiddo,你真不走运,今天已经没有热狗了,否则我很乐意为你打个折。”他把剩余的面包装进一个塑料袋中,又把剩余的烤肠装进另一个袋子里,“即使有,我现在也懒得做。这里的人太多了,是我平时遇到的两倍,所以我打算只卖平时的二分之一。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卖热狗?伙计,这可是我的老本行。”
“我只记得你的老本行是给别人顶上三十根热狗肠。”Frisk忍不住笑起来。
摊主纠正道:“是二十九根‘头狗’。”
“无论如何,好久不见,Sans,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Sans耸耸肩膀,肩胛骨拎起他的整件上衣,松松垮垮地抖了一下。“还‘骨’得去,无论如何。”
“看得出来,你还是老爱讲这些双关笑话。”Frisk看他给摊位的抽屉落了锁,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吃到亲自涂抹酱料的热狗了,她寻思自己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打算做个简短礼貌的告别。
Sans却执意忽略她的去意,邀请她共进午餐。他总会有足够多的所谓“好去处”,Frisk从不拒绝他的邀请,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意外发生,她可算是在死前最后见了怪物朋友一眼。给热狗淋酱的大业,就交给自己下辈子去做吧——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的话。
Sans把热狗摊推到一旁巷子里就再也不理会了,Frisk没见他固定摊车,似乎丝毫不介意会不会被风刮走,或是被人推到别的地方。他脱下沾着酱汁的手套,换上干净的一双,期间露出嶙峋的手骨,让Frisk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老实讲,尖锐的指尖有那么点吓人。他自己肯定是清楚的,才一直跟Papyrus用手套遮住。
这次没有什么屁垫的把戏,Frisk安心地握住,Sans转身没走两步,手臂却忽然脱了出来!
Frisk目瞪口呆,吓得险些把手里的东西,包括她的提包全给扔了。定睛一看,连接着手套的部分根本不是骨骼,而是一根细小的木棍。这是一只假手。
“伙计,这是新的把戏——你知道吗,永远不会过时系列之二,用假肢跟别人握手。”Sans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两颗黄豆大小的眼瞳盯着Frisk发糗的模样,适时将假手收了回来。他把自己的另一只手递出去:“别担心,这次绝对是真货。”

虽然早就有了Sans所谓的“好去处”八成又是个油腻的酒吧的心理准备,Frisk还是没想到,Sans直接带她走捷径去了Grillby’s。这位雪镇的酒吧老板把自己的产业迁到地上之后,生意好了不止一个档次。原本只能容下十几人的小店,在两次扩容装修后,已经成了酒吧街最为醒目的标志。
老板还是那位沉默的火焰人,服务生则是一半怪物一半人类。那几个怪物Frisk曾经见过,是Grillby’s的常客,还有一位曾在核心阻挡过她的去路。
Sans没有再带她座吧台,而是找了张刚被擦干净的桌子。“想来点什么?”
Frisk差点脱口而出热狗,随即想到她并不清楚现在Grillby’s供应些什么食物。老实说,她在这里也只见过两种东西。“汉堡,谢谢。”
Grillby端着两份汉堡过来时,她几乎以为下一秒钟Sans便会掏出一大瓶番茄酱。出乎意料地他没有,尽管他还是做出一个掏东西的动作,但他拿出来的却是自己的手机。
“你也许该给toriel打个电话,说真的,老女士非常想念你。最近几个月,她正筹办着和国王的复合派对,搞一个婚礼又不像婚礼的大动静。她成天念着希望你能来。”
Frisk咬了一口汉堡,牛肉炸的恰到好处,外酥里嫩,鲜美多汁。她并没有告诉Sans其实自己一直记得Toriel的电话号码,就放在通讯录里做上了标记,却从来没有拨出去过。她沉默着与Sans对视,既没有接过手机,也没有显露出不情愿。
“那好吧,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Sans手一抖,手机像是变魔术一样消失不见。“那就谈点别的,你看上去气色不错,想来这几年过的挺好吧?哦,可惜骷髅没有‘气色’这种东西,否则你也能看出来我们过得有多好。”
“我兄弟最近开始研究意大利通心粉,你知道的,跟意面差不多的东西,在他手里也是差不多的味道。他上次把自己的作品送给一位幼儿园的小男孩儿,他的忠实粉丝,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小男孩太过激动,走在路上把盘子摔了,意粉撒了一地。一条小狗过来吃了一口,就嚎叫着跑走了。为了安慰那个孩子,我兄弟又做了一份。”
“我的天呐,那段时间厨房里一定非常不安宁。”Frisk笑了起来,她完全可以想象Papyrus笨拙地安慰小孩,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的下一份只会做得更好的模样。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不只是厨房,整个屋子里都是意面和意粉的气味。他第二次把意粉送给那个孩子时,一只鹦鹉飞过来,撞翻了盘子。”
Frisk不禁笑出了声,或许命运正在竭力保护那个孩子的肠胃。
“这件事给了我兄弟相当大的打击,第二天,他居然做出了一份能吃的意面来。”Sans也忍不住带上笑意,“undyne吃到那盘意面时,感动得几乎要把盘子吞进去。”
“听起来真是感人肺腑,我都有点好奇那是什么样的味道了。”
“你要是有机会来找我们,可以让他亲自给你做,决不会让你失望。”Sans语气中携着微妙的自豪感,好像做出美餐的是他自己。不好说两兄弟谁的厨艺更好,Frisk没见过他做热狗以外的东西,即使是热狗,Sans也有烤焦热狗肠的前科。
“或许吧。”她应道。这当然只是场面话,Frisk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机会。
察觉了她的兴趣缺缺,Sans挠了挠脑袋,说起了其他人的事:“alphys现在正在研究海产养殖,她确信海里会有怪物的近亲物种。这是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不过,万一她成功了呢?undyne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她一直在alphys身边帮忙。就在一个月前,她向alphys求婚了,大伙儿都祝福她们。听上去很酷,是吧?尽管她们什么都没说,大家都猜测她们的婚礼会跟复合派对一起举办。”
“我猜那会相当热闹。”Frisk简短地评价道。
“那是当然。我兄弟对此热衷得不得了,有他在,派对上的人别想有个安静的时光。”Sans继续道,“国王为他专门设立了‘皇家园丁队长’的职务,尽管他总是把国王的花园弄得一团糟。我不敢想象派对当天,会场会被他装饰成什么样子。”
“说不定出乎意料地好。”Frisk说,“Papyrus一贯很有创造力。”
Sans故作沉痛地点点头:“他在如何把意面做得更糟方面绝对有无人能及的创造力。不过那也挺酷的不是么?”
Frisk已经把汉堡吃完了,她感觉自己并没有很饱,只是多看了一眼Sans没有动过的那一份,便被对方推了过来。Sans表示自己一小时前刚吃过早中饭——虽然不是在这里吃的。这番好意让Frisk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对老朋友没什么拘谨的必要。她拿起另一个汉堡,又大大咬了一口。
WTF!究竟是谁把芥末酱挤进去的?
Sans笑嘻嘻地看着她眼泪都呛出来的表情,绅士地给她递去一张纸巾。
“忘记跟你说了,总有些怪人喜欢在自己的食物里加上芥末再送给别人吃。”
剩下的部分Frisk吃不下去了,她尽可能不失礼地将汉堡放回去,给自己猛灌了一杯水。她的眼泪流个不停,也不知是给辣的还是给气的,整个人形象全无。罪魁祸首在一旁高高挂起,笑得整个肩膀都抖了起来。
“你还好吗,kiddo?”
Frisk点点头,接着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谢谢你的午餐,改天再见。”她的声音有些堵,看上去真是辣的不轻。也不怪她这么难受,Sans背着她给整个肉排的正反两面都涂满了芥末,双重惊喜,双重刺激。
她走到店门口,Sans又叫住她:“明天你再来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一两个热狗。”
Frisk转身看去,骷髅托着下巴跟她挥手,一点送别的意思都没有。她心情复杂,咬了咬嘴唇:“谢了。”

硬要说来,当初不告而别的是Sans自己。从Ebott山下来的那几天,Frisk尽管拒绝了Toriel一起生活的邀请,却还是三天两头去跟怪物们会面。Sans自称要去看好Papyrus免得闯祸,只要Papyrus不在,就没有在她的视线里出现过。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他往往在不经意间又溜到别的地方打盹,或是干脆不见了踪影。
最后拍完合影,她是想过跟Sans谈一谈的。谈什么都好,只是想多见他几次。可她还没开口,Sans又走开了。
Frisk终于无话可说,她从没期待过自己的感情会有结果,这样的分别是理所当然。她已经做好再也见不到这些朋友的心理准备,这次的偶遇实在是意外——并不是她如今最想要的那种意外。
偏偏这样的意外让她的脑海中充满了Sans的模样,无论如何都甩不脱。他们的聊天仅仅是老朋友间的唠嗑,回想起来,Frisk自己也觉得无奈。Sans把所有人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唯独没告诉他自己的。而她把所有的内容都听了进去,唯独没有听到自己的。这愚蠢透顶,简直不值得回味。
翌日,Frisk排的下午的班次,她却一大早起床来到那个公园。Sans的摊车在小巷子里安静地站着,她来得太早了,公园里都没几个人。带着耳机晨跑的年轻人同她擦肩而过,她往公园的深处走去,绕着花坛走了一圈,才看到不远处还有个池塘。
池塘躺着几株睡莲,莲叶星罗棋布在东边一侧,不时能看到几尾鱼苗、一两只青蛙向那边游动。与灿烂的花坛截然相反,这边静谧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就连空气也像是在抗拒着夏日的躁动。
Frisk的倒影在平静的水面上轻轻摇晃,她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旁边就是小心落水的警示牌。这个角度非常巧妙,她可以透过树枝间隙看到那个热狗摊在的小巷,等Sans来了,她准能第一个发现。只不过或许她该祈祷Sans不会等到中午她要上班的时候才来。
结果她一直坐到离上班还有一小时,太阳从东方移到头顶,晒得她脸颊发烫,都没看到那个红黄相间的顶棚。这也没办法,Sans总是那么随性,除非他自己想出现,否则谁也找不到他。
Frisk站起身,久坐让她的脑袋稍微有点低血糖,她扶着警示牌等着这段眩晕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手下突然失力!下方是水色漆黑、深不见底的池塘,断裂的警示牌先她一步落入水中,传来清脆的敲击声。藏在水光潋滟之下,那里似乎还有几块石头。
她没能反应过来这代表着什么,身形忽然定在了半空,接着被人拉了回来。等她站稳在地上,才看到Sans眼里一闪而逝的蓝色光。Frisk拍了拍胸口,按理来说,她有惊无险地躲过了成为落汤鸡——或者更糟——的情况,事实上,她并没有感到相当的恐惧。警示牌断裂的地方参差不齐,看起来似乎只是年久失修,但她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在发生之前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给她准备的时间。如果Sans没有出手,她现在应当已经失去了意识。
“千钧一发,是吧?”Sans倒是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满意,就差在头顶上写着“多亏了我”几个大字。上次他露出这个表情时,Frisk直想把他痛扁一顿,现在不一样了。Frisk说不清楚,但她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异样的酸涩。
Sans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第一次看到Frisk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他等待了好一阵子,Frisk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welp,你想来根热狗吗?”

下班时Sans就在她工作的餐厅外等她,这算不上惊喜,只能说是言而有信。为了不迟到,她的午餐只能用两个热狗草草果腹,Sans答应她晚上会带她去吃垃圾食品以外的东西。Frisk有些期待,一顿美餐往往比任何东西都更能振奋人心。
这回懒骨头没有使用捷径,Frisk隔了三步距离跟在他身后,沿途正好躲过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她抬头看看一整排紧闭的窗户,若有所思。
如果Sans在身边的话,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真正遭受意外。Frisk稍微停了一下脚步,Sans立刻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她。
这真的很滑稽。Frisk想,她刚才居然在庆幸自己走快了那么几秒。
车流从Sans的身后呼啸而过,他们离十字路口只有短短十米。街灯群魔乱舞,渐渐密集的行人无意地推搡,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Sans不动,Frisk也不动,像是两座雕像在风雨中矗立了几个世纪。
“我其实……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Frisk忽然开口。她在回答很多年前Toriel问她的问题,与当年的答案截然相反。
Sans似乎是叹了口气,他实在不像是一个会叹气的人,或许这只是来自周围某个陌生人吐出烟圈而造成的错觉。Frisk的眼里只有Sans一个人,她透过这位老朋友,看到了更遥远、更深邃的黑暗。Sans苍白的骨手如同利刃,从那片黑暗中划开一道口子,再一次递到她跟前。
这是Frisk第四次牵住Sans的手,前三次都是为了走他的捷径。这回是Sans握住了她,走上一条漫长的人行大道。
“你可以说任何想说的话,我的耳窝会好好听着的。”
他们从车水马龙的街道,走进典雅堂皇的大酒店,侍者将他们带去预定好的座位,餐厅中央悠悠扬起小提琴的乐声。Frisk有些错愕,她直觉Sans带她来这里别有目的,却又参不透其中一二。不如说,自从无意间再度跟他相遇之后,Sans的每一个行动都让她参不透。
他们做的事情就像是她还在地下冒险时的翻版,从见面的恶作剧,到酒吧里的垃圾食品,再到现在的高档餐厅。Frisk急切地想要知道理由,而Sans却在等待她解释自己先前那句发言。
这确实是个谈心的好地方,氛围浪漫,桌与桌间相隔足够的距离,耳旁人说话的声音被降到最小,只有偶尔惊起的觥筹交错。
Frisk不得不从很早的时间点讲起,从她记事开始,一直到掉入地下。
“我依然保留着决心的力量。”Frisk这么说道,Sans的手指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对于我个人来说,我已经感受过太多的东西了。悲欢离合,或是生死之间。我的决心让我拥有了无限的可能性,却也让我在可能性中看不清自己。”她的手指互相扣在一起,关节被拧的发白。
“听起来有点耳熟。”Sans笑笑,对她的态度不做评价,“你让我想起我曾经做过的研究——关于时间的那些。”
我可从没听说过你还会搞科研,Frisk心想,以Sans的懒散程度,很难想象他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时间线不断跳动、纠缠、终止,所有的一切归于虚无,进入下一次的轮回中。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无论是离开地下,还是跳脱怪物的命运什么的。”
“事实上,我也从没料想过你真的可以成功。哦,这句话我好像说过了。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次,kiddo,你令人惊叹。”Sans轻轻扬手,少女火红的灵魂从胸膛中飞出,像是一轮绚烂的朝阳。“你让我重新相信了‘未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把那颗灵魂引到自己的手心,在Frisk完全没能反应过来时,落下一吻。
“这意味着,你就是我的未来。”
酥痒从心底深处直击脑海,Frisk脑海中回荡着骷髅最后的几个音节,眼泪终于冲破理智的阻碍。如果再早一点、再早三天,她能听到这样一句话,她就不会拾起那个火柴盒般的名片。
她后悔了。
“我……想参加Toriel的派对。”她说道。

小提琴的声音还在餐厅中回荡,一首曲子流尽,另一首便紧紧跟上。
骷髅与少女共坐的小桌已经没了人影,只在烟灰缸里留下了一堆徐徐燃烧的灰烬,最后一个烫金的字母U留下惊鸿一瞥,被火星逐渐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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