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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F大逃猜——夏天与草莓酒的年华】


*选材歌曲为《Summer wine》和《90》

*SF(♀)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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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sk从蒸汽腾腾的浴室里走出来,毛巾随手搭在肩上,没被擦干水分的发梢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水珠,从领口向下数的三颗纽扣解开。她瞥了一眼双人床上方的时钟——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五分。

接下来按照习惯是一小时合法发呆时间。她捧一本书,或者是兰波的诗集。

一阵恼人的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阅读,她瞥一眼亮着的蓝白色屏幕,带着红色围巾的高个儿骷髅正在对着虚无的空气傻笑着。她犹豫了一会儿便接起了。

“晚上好,人类——”他的声音本该是高亢而振奋人心的,此刻却有些沮丧,尽管他刻意提高了语调,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Papyrus。”她简单的问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模糊的撞倒了什么东西的声音,“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还在生他的气,你知道的,我的兄弟,谁也拿不准他骷髅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人类,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觉得……我觉得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最后几个字被一阵更响的玻璃落地的声音和低哑的咕哝盖过了,电话那头的人吸一口气大叫了一句Sans,但吞下了其余的话,重新回到对话中。

“Sans……Sans他状态很不好,我想他染上了酗酒,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从来没有。”

“Bro,你在跟谁说话?”从听筒的远处传来的一句,带着拖长而不悦的语调,咬字不清。

“只是Undyne罢了,Sans,我觉得你应该去床上躺着,你放心,伟大的Papyrus会照顾好你的。”Papyrus安抚了对方几句,转而又凑近电话,说道:“他总是喝的酩酊大醉,上一次我见他清醒的时候……噢上帝,我都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

Frisk不自觉地出神,无知觉的陷入黑色的回忆匣子里。思想在微弱的床头灯和黑暗交融之间沉浮旋转,半敞开着的窗户让六月深蓝色黑夜的微风钻了进来,然后她看到眼前浮起光亮的一点——

像是Sans看不见底的黑色眼眶和由魔法构成,漂浮着的白色瞳孔一样。像是那骷髅怪物一脚踩下敞篷车的油门,迎面而来的气流叫她睁不开眼一样。

这是她和Sans分手的第四个月。

她20岁的时候进了本地一所颇为著名的艺术大学,结束了长达六年居住在Toriel和Asgore家里的日子。(她一想到那对毛茸茸,温柔而善良的怪物夫妻,心里就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柔情。)Frisk记得她看着搬家公司的人把她那间总是被Toriel——她的养母,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小房间里所有的物品统统装进一只只纸箱。她床前和书桌下甚至铺了柔软的兔绒地毯,因为Toriel坚持认定在冬天光着脚跑来跑去会把她冻感冒。没有什么事比在严冬洗一个热水澡,用还冒着热气的脚底埋在柔软的兔绒里更令人享受的事情了。接着,那两块小毯子也被丢进了纸箱子。

工人们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了小卡车,扬起一阵灰尘和有节奏的引擎声渐渐越行越远,Toriel摘下她的金丝边眼镜,眼框像是红色紫罗兰花瓣,她伸手把Frisk揽进自己的怀里,把她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带着热度的稍大一些的手也拂过她的头发。Frisk知道那是她的养父,曾经统治地下世界的老国王。

她眨眨眼,感到一阵湿润,大概是方才扬起的灰尘进了眼睛,她一面掩住脸,这样为自己辩解。

搬进大学的寝室,同时也意味着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频繁的和怪物朋友们见面——与Sans见面的次数也大大减少。这让她感到不自在,不过也只不过是用几个月来习惯的事情。Undyne和Alphys打电话过来,人鱼高亢激昂的女中音里,夹杂着一点点失落,而恐龙怪物Alphys则是一如既往的害羞和结巴。在那之后几天,Frisk收到了一大捧金色花,里面藏着一张小卡片——永远爱你的【一张人鱼的粗糙简笔画,只能从标志性的歪嘴笑和高马尾辨认出来】和【画风精致的恐龙头像,还用水彩画上了黄色】。那束花在Frisk的宿舍里吐露芬芳近两个星期,直到开始招来一群群金龟子肆虐在她的寝室,她才惋惜的把它转移到宿舍楼下的梧桐树脚边。

Sans也来拜访过一两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楼下,正好碰上下了课的Frisk,她惊慌失措——平日上课时她总是不注意打扮,一件宽大的短袖体恤和一条牛仔短裤,汲着拖鞋就去画室,刘海也被汗水打湿,一身油画颜料,手上也脏兮兮的。可是骷髅Sans并不介意,还顺手帮她拿着装颜料的袋子。他一向有些懒惰邋遢,却还是被Frisk杂乱的房间惊到了。画架三三两两的倒在墙边,无数的刷子没经过清洗,颜料干枯在调色板上,房间的四角都堆满了石膏像,一捆捆铁丝,布满了脏手印的人台,以及一些他叫不上名字来的杂物。

“wow,kid,”半晌,他才笑着开口 :“没想到你会继承我的风范啊。”

他带来了他的兄弟,高个的骷髅Papyrus精心制作的爱心意大利面,Frisk收下了,却迟迟不敢动口。他和往常一样毫无顾忌的坐在Frisk的床上,她从冰箱里拿来一瓶没有开过封的番茄酱,又给自己拿了一瓶柠檬汽水。

自此之后,她的冰箱最下角总是摆放着一排番茄酱,来自不同的牌子。以及许多蕃茄味的薯片。

毕业仿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大学的时光短暂的叫人惊讶,又无趣而漫长让人索然无味,Frisk面无表情的谦卑的低下头,让年迈的校长给她戴上毕业帽。她在一阵连绵的掌声中扫视——所有的怪物都在场,Toriel,Sans,Papyrus,Undyne,Alphys,Asgore,甚至Mettaton都在。人群中间,Monster kid也垫着脚,兴奋的大叫些什么。如果他有胳膊的话,现在一定是在向她招手的,Frisk这样想。

接着她对上了Sans的视线,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和镁光灯明晃晃的照射下,他柔和的眉骨低垂,还是那样笑着,他在那里。Frisk感到一阵眩晕,撤开目光后波澜不惊的内心像是突然被绞起了水花。
毕业聚会上,她迟到了五分钟。一群起哄的年轻人逼着她在大冒险与真心话中选一个——或者是喝半瓶威士忌。无奈中她只好选择了真心话。

“向喜欢的人发短信表白。”

喧闹的人群中,她无奈地拿出手机把自己的通讯录从头翻到尾,最后点开了Sans的名字。她给他的头像是一张他站岗时悄悄打瞌睡的偷拍。

大不了之后再解释就是了。她这样想着,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慢吞吞的开始打字。

【Hey Sansy boy.】

对方很快回复了

【Sup kid.】
(什么事,孩子)

【I can’t sleep without telling you this, I really care about you.】
(不告诉你的话我没法睡着。我真的很在乎你)

这次他回得比较迟。

【Same buddy.】
(我也一样啊,伙计。)

【…In a very romantic way.】
(是浪漫的那种在乎你。)

Frisk紧紧捏着手机,身边的人也都屏气凝神的等着回应。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
.
.
对方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默,Frisk突然觉得这个聚会索然无趣,兴致缺缺的撂下一句还有事,便提早离席。

尽管她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但还是闷闷不乐,正打算再发个消息过去解释说是游戏的惩罚,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

Sans:【Same,buddy】

昏暗的夜好像突然被点亮了。Frisk一转身就撞进一个怀抱。骷髅怪物在夜里笑的格外温柔,她确信那不是幻觉,Sans转而牵过她的手。

“走吧。”

明明是骨头,却温暖的叫人难以置信。

【“人类?你在听我说吗?”电话那边的Papyrus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思绪】

【“是的,是的,我听着呢。”】

【“所以……你也许已经知道了,他曾和住在另一个镇上的羊小姐交往过,但是连一个星期都没撑过。她来我们家里找过他好多次……’】

Frisk 23岁的时候,和她年幼时的监护人在一起了。顺理成章的,在交往四个月之后开始了同居生活。

Sans,这个处事圆滑的骷髅怪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敞篷车。款式老旧,来自美国旧派牌子克莱斯勒。不过做工精致,显然被重新上了鲜亮的红漆,银色的镶边,和突突作响的引擎。每每开上街,总能引来年轻女孩儿的倒吸凉气,争先恐后的试图搭个顺风车,毫不在意开车的是个骷髅怪物,自负的无视坐在副驾驶的Frisk,尽管她有一张少有表情的精致面孔,缎绸似的皮肤。Sans猛踩一脚油门,狂野的风就卷起她栗色的头发和他的白色T恤,打乱他们平静的呼吸。
有那么一次,他们在清晨时分出发去兜风,Frisk早已对那种呼吸困难,清凉而刺激的失重感上了瘾。尽管Sans从床上被拽起来的时候表情难看,但他鲜少拒绝她的要求。何况兜风不似上班那样痛苦。他们沿着小镇外圈通往海边的高速公路上飞驰而去,他们体验到了惨淡而温暖的星期天早晨奇异的梦境之光——Sans与往常一样只穿一件短袖,和黑色肥大短裤,脚上蹬着拖鞋:粉色的。脖子上挂着的是用细链穿着的一枚银质的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浅蓝色的宝石  而他的爱人,穿一件有些过大的长袖,抱过她瘦弱的身躯,手上戴着与他相配对的银戒——那是他去年圣诞送她的礼物。Frisk伸出柔软的手臂,拉伸自己的身体,风从她指尖划过——Sans一手握着方向盘,踩一脚油门,余光看到他的短发小精灵尖叫一声,然后握住他空闲的一只胳膊。他满意的笑着,反手握住她。

他们去海边的悬崖上,沉默的吹着海风,他们接吻,温柔的触碰,Sans拨开Frisk额前细碎的 被汗水浸湿的刘海,露出她修剪整齐的眉头。一个吻:骨头与柔软皮肤的触碰,在眉间,然后是她跳动的眼帘,玫瑰色的脸颊,最后是唇角。就像他知道人类总会走向生命的消亡那样,知道他爱她。她也是爱他的,胜过世上他见过或能想象的一切,胜过他决心和希冀的一切。

伊波特山夏日的气候潮湿炎热,但有风的时候也给怪物们聚集居住的小镇带来短暂的凉爽。在五月底,六月初之间草莓正值最最成熟诱人的阶段,每天早上新鲜的摆上超市正对着门口的货架上,下方是制冷机,保证它们能在炎热的酷暑绽放鲜美的汁水多上几天。这个时间段的草莓是要早上六点起床去争抢的。Frisk总喜欢买上五六盒,然后放在冰箱里。

新鲜的草莓最适合直接用清水冲洗之后吃,或者按照个人喜好切盘,而真正适合用来做草莓酒的,是放上了两三天之后的草莓,呈微弱的深红色,薄嫩的皮微微皱起,那时候的草莓,能和红酒细腻的交融在一起,散发甘甜的香气。
按照习惯,Frisk总是在礼拜天晚饭过后做草莓酒。Sans则陷在沙发里,半睡半醒,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爱人。——彻头彻尾的一个【懒骨头】

白瓷刀,草莓去蒂,切成六小份,倒三分之一的波尔多红酒,三勺棕砂糖搅拌均匀,几颗樱桃去核榨汁也同样添加进去,威士忌——只需一小勺。放入冰箱,睡前就能喝上一小杯了,或者当成甜品,放上一个冰淇淋球,在夏日闷热的夜风中,带来食道和胃里的冰凉。难得的,Sans不会往里面加半瓶番茄酱,他们依靠在沙发上,Frisk穿着宽松裤和T恤,依靠在沙发的另一边,她完全放松,专心致志的解决自己杯子里的草莓酒,她已经度过青春期,成熟了但还略带一些青涩的身体柔软的依附,赤裸的双腿随意的搭在Sans的身上。

骷髅怪物的眼神划过她的身体,他向前压去,毫无征兆的,几乎让Frisk砸了手里的玻璃杯。

“你做什么?我可不想浪费我的酒。”她说道,

骷髅把脸埋在她的小腹上,向上掀起她轻薄的衣衫,只发出一声闷哼:“嗯。”

“Sans…!”但她愉悦的眯起了眼睛

“嗯。”依旧是一声沉闷的答应。

他剥下她的衬衣,将其余的衣服统统脱光,酒杯被随手放在沙发边上,连同她一只掉落下来的拖鞋。

【“你知道我的兄弟从来都不善于表达自己,总是用一种糟糕透顶的方式,我承认,真是难以忍受。我知道他肯定伤透了你的心……”】

再后来,再后来。
日子这样一天天拖着脚步懒散的走过。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Frisk注意到了Sans越来越频繁的沉默。比如——比如有那么一次,他们坐在公园的中央一条被太阳晒得很暖的长椅上,享受着冰淇淋。面前一群孩童自由的嬉戏游玩,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蓬蓬裙,腰间系了一条蓝色的丝带,毫无防备的靠坐在Frisk身边,小声请求她帮她系上旱冰鞋的鞋带。她把圆滚滚,白皙的小腿放在她的膝盖上。之后她用一个笨拙的拥抱表达感谢——一个小天使——却在看到坐在她身边,试图柔和下面容的骷髅怪物的时候,惊叫了一声,摔倒在地,碰破了膝盖。孩子的母亲应声寻来,板着面孔带着抽泣的小天使离开了。Sans假装若无其事的重新靠回椅背,把一只手放回椅口袋里,开了一个关于【骨独一生】的玩笑,便不再说话。还有一次,电影院里的约会。她靠着墙站,一只手抱一桶爆米花,她的爱人则去买票了。在夏夜里路过两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明显被她惊艳了。侧着目光打量,一声口哨。她大方的伸出手亮出那只银色的戒指。当她的怪物爱人拿着票出现在她身边,甩给那年轻人一个威胁的眼神,对方显然被激怒了,大声的猝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跑开了,尽是些粗鲁的语言。嚣张而不屑的态度直接或间接的给那两个年轻人带来了一场位于阴暗小巷子深处的一顿鼻青脸肿。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评论,在无尽的辱骂变为低声下气的求饶之后,Sans沉默不响的收了手。电影约会也泡了汤,他们早早的回了家。

他疲惫的半坐在窗边,那晚的月光分外皎洁,他缓慢而倦怠的转过头来,表情藏在一片虚空的投影之中。Frisk在离他大约6英尺开外望着他——看不到由魔法物质组成的瞳孔,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的欲言又止。她突然有种令人心跳加速到颤栗的不详预感。“睡吧。”她说,语气里带着迷茫的乞求,“我很累了。”

Frisk 25 岁的时候,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泡了草莓酒,夏天已经迎来了最后一个月,余温不减,入夜的时候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她从壁橱里拿出两个杯子,余光瞥见Sans正坐在沙发上——并不是他一贯的慵懒躺姿,他陷在沙发里,双手插袋,依旧是老样子。Frisk拿着勺子细心的往两只高脚杯里按照比例加入草莓和酒。“让我发疯的是,你这样呆着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说。

“Kid……”沙发上的骷髅用沙哑的气音说道,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需要谈一谈。”

拿着糖勺的手抖了一下,多放了半勺。

“抱歉,糖放多了。你想要更多的草莓,还是更多酒?”

“Ki…Frisk,听着……”

“还是很酸。”她抿了一口酒,皱着眉头评论。

“我想我们需要……”

“你要加番茄酱吗?”

“我……”

“可能是草莓不大新鲜了。“ 又是一勺白砂糖。

“Frisk!”

突如其来的大吼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语,她机械的扭头,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大脑。

“我们应该分开。”骷髅Sans说道。他没有加【一段时间】,而是用一种单调低沉的命令式语气说的,显然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脱口而出。他依旧不正视他的人类,把手伸进口袋更深处。“到此为止吧。”

Frisk先是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半分钟,感觉更像是半个小时。
“为什么?”她圆睁着琥珀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隐藏的情绪一时被搅乱,藏不住的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Sans?”她又问了一次,声音急促。

“因为我是个怪物。是的,就那么简单。”他说。“我们永远不同,永远也不会变的相似。你看,你是一个美丽的孩子,人类为你发疯,永远充满决心,永远天真烂漫,永远完美。我呢?

一个怪物!没有皮肤,用魔法组成的灵魂不堪一击。”他停顿了一下,伸出自己没有血肉的手掌,慢慢划过眼眶,下凹的不存在的鼻骨,然后是永远呈现一个向上弧度的嘴。

“你知道我不在乎的!”她叫道。

“我们甚至不能有个孩子!”骷髅粗暴的打断了她的声音,转过头去,脊椎发出了摩擦的声响  “骷髅怪物和人类少女?呵,恐怕下流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我不在乎的,我们可以搬走,去任何地方!”

“搬走?哈!”他又讽刺的笑了一声,声音像是金属和骨质碰撞的震颤一样:“这能改变什么吗?你一样会长大,然后不可阻止的老去,可怜的老骨头,长命不死的怪物该怎么办?你怎么办?拿出你的决心,重制世界?就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是这样的……Sans……”

“听着,孩子。”Sans恢复了往日深沉,戏虐的模样,

“去找个人类男孩儿,过个正常人的生活吧。我已经耽误了你两年,不能再耽误你一辈子了。”

“是吗,”她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我说,是呢?”Sans站起了身,换上一张混蛋的笑脸,他左边的眉骨轻浮的一挑,“你要怎么做?”

她不再控制自己的嗓音,把整整一杯酒泼在他的脸上,砸了杯子,摔碎了碗。她扬起的手腕被扼住在空中,她的双眼噙满恨意,不解的泪水,她说她恨透了他,扭打中企图找到他骨骼中脆弱的一点。有那么几次她的胳膊痛苦而猛烈的痉挛,Sans稍一松开,她便更加用力的挣脱开了。

“滚——”她吼道 “给我滚出去。”

手上的力道突然松开,穿蓝色夹克的骷髅走出了那间震动的房子,Frisk在他身后重重的甩上门,代替了那原本该甩在骷髅突起的颧骨上的一耳光,撞击的震颤在她脑里回响了几个星期,直到有天在街角看见熟悉的骷髅正和一位姑娘散步——长着一对短羊角,长长的耳朵垂倒肩部以下的位置——一个怪物。

Frisk大脑一片空白,街上空旷旷的,她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毫无征兆的破了一个口,像是她突然崩断的一根不知名的弦,一颗番茄滚了出去,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画了一个圆,沾满了尘土。

她蹲下捡拾番茄的时候,炙热的夏日太阳正在用尽最后一点余晖烧灼大地,她用上衣蹭去果实上的灰尘,突然间泪如泉涌。

“这真是一个过分的请求……如果你拒绝我也不会生气的!但是,人类,我觉得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嘿!Sans,你在干什么?你应该躺在床上而不是……”

“把电话给我!”嘶哑的男低音传来。

“Kid,是你吗?Kid……Frisk……是你吗?”

她掐断了电话。

Frisk在黑暗中静坐了一会儿,她炙热的灵魂在那个夏天的街角已经死去了,转瞬即逝的秋与夏的交界处,因为他失魂落魄的沙哑声音重新唤醒。她半闭着眼睛,闪烁的光点又一次占据了视野——一种在恍若隔世的秩序和光芒边缘蹒跚而行的恍惚。她想起老旧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想起相拥入眠的夜晚,想起泛白的青色天空,想起在瓷碗里发酵的草莓酒。想起从眼前飞快掠过的绵延之下的山间小路,整齐的墨绿色栗树,以及远方缩小成玩具大小的城镇。

她在混乱的思绪中拨打了Sans的号码,对方很快的接起。没有人说话,分享着对方渐渐浓重的呼吸。她终于开口,轻柔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不要说话——”低哑的声音说道。“你一说话,我就要融化了。像是炖了十个小时的牛骨汤一样。”

Frisk终于笑出来,舌尖尝到眼泪的咸味,嘴角却轻微的上扬,:“这个笑话真是烂透了。”她又轻笑了一阵:“太烂了。”

“那你为什么在笑呢?”

她的心在黑夜中沉静下来,握着手机的指尖在轻轻颤动,她在脑里列出一百种未来不可捉摸的可能性。她沉浸在一片金色的平和中,像是十年前落入伊波特山那一片柔软的金色花丛中的那个孩子一样。

听筒那边的声音短暂的沉吟了几秒,接着犹豫的开了口

“Will you open the door?”

“Always.”她笑着回答。

在这里,骷髅怪物的身影模糊在门外的黑夜中,小屋里橘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他的目光夹带着关于他们的回忆落在她的身上。

“我在想圣保罗教堂细长的顶尖,想草莓和红酒结合成美味的秘密,在想我们那辆红色的古董车——它快报废了,你愿意的话,我会再去找一辆。我在想你薄衫下的柔软身体。这是你与我……”

他冰凉的左手食指的骨节缓缓划过她的脸颊

“……能共享的唯一永恒。”

“欢迎回家。”

「我不在乎的,有没有孩子,别人的目光,生命的长短。我要的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清晨六点的吻,教堂里洁白的婚纱,病床边紧握的手,是石碑前的一束玫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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