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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拼接】Choose the Way（十九）
本部分为文字部分
作者：Kalt（点击作者名字可进入其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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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地下是没有季节的。
狭小的地域上，寒冷炎热潮湿永远一如既往，单调乏味。
于是我无比怀念自己在地面上度过的每一段时光。
即使四季周而复始，每个寒苦的严冬里一朵花儿死去，又在下个春季跌入不见底的深渊——单调乏味，暗无天日。
但我无比怀念那些日子。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么怀念那些日子。
——那些有温暖回音的日子。
01.
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在坠入地下的绝望中重见天日，重新得到爱与关怀，有了最在乎的人，然后又一夜之间失去……得到，再失去，再得到，再失去——你也许会明白我的感受。
而那远远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没有人记得。曾经发生的事像是被人倒了带，却只有我的记忆还停在原地。曾经的朋友家人爱人再次成为陌生人，我茫然无措，他们比我更茫然。
我是无助的。初来地下时，这句话曾久久浮现在我脑海里——却没有哪一刻比这一次更清晰。
但也不是没有救命稻草。
我所亲近的怪物，他们或多或少还记得我一些：有的记得我的喜好，有的觉得看着我脸熟……是亲人和朋友的话，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但如果是爱人……那大概还不够。我想你也许明白我的意思——在这种方面，人对于自己的爱人，有时候是会要求严苛一些。
可是我甚至连严苛的机会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每一次，每一次他对我都没有印象——一丁点都没有。
所以我认为我说的那些话没有错误，任何错误都没有。
可是Sans，你以为我说的死亡只是每次走在相同的地下旅途中的死亡吗？
你以为LOVE只是LOVE吗？
02.
我低头看着Sans。
“……Sans，你，你知道？”
我一度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问题——或者说，我宁可相信它出了问题——在记不记得我的问题上，关于Sans我猜想过很多，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是，我知道，”Sans也看着我，甚至说了个双关，“记得刻‘骨’铭心呢。”
这一次，对着这个双关，我终于笑不出来了。
……
我站在原地，手指尴尬而艰难地抓着几乎被丰盛菜肴覆盖满的桌面留下来的那一点点空隙。
前几秒侍者来上菜，打断了我几乎脱口而出的话。
侍者上完菜后鞠个躬就匆匆离开，想必也是嗅到了气氛的微妙。
我看着Sans，他显然还是我熟悉的样子，微暗的光线照过来，我的视线描摹过他每一寸骨骼的凹陷。
他却突然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Sans，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我看着他，勉强压下去的情绪在话语中酝酿沸腾，“一个有关循环时间轴的惊天大笑话？”
Sans仍然在和我对视，带着一种几乎置身事外的平静：“kid，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一句话压得我冷静下来。
我看着他黑魆魆的眼眶，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握着那个键就把我们带回初始，烧杀抢掠之后又当做一切都不存在一样重新开始？”Sans笑着，我几乎能听见他喉咙里长出荆棘的声音，“嘿kid，你真的很喜欢挥舞手里那玩意——‘reset’——是吗？”
“……”我握紧拳头，身体紧绷，“我没有。”
Sans没有回应我。
我看一眼令人作呕的菜肴，转身离开。
03.
我没有继续前进，没有乘船夫的船，我回头缓慢迈步，一点点挪到了瀑布。
地下世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静，瀑布尤甚。
我在这里消磨了很多天，任凭Chara怎么催促也不再前进。
我躺在潮湿柔软的泥土上，抬头看高大的回音花，它们重复着一句句相同的话，是向它们倾诉的记录者，却不能是真正的回音。
想起过去的种种，我眯起眼。
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每次重来之前都是我在达成一个结局后死去，每次我以为我真的死了，然后我就在熟悉的金色花中醒来。
在遇见Chara之前，我有好一阵都在想，是不是我自己在死前按下了重置，只是我并不记得，或者是决心的作用？
但后来遇见了Chara，于是疑团解开。
我想任何一个人在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前，都会认为是我做的——包括我自己。
只是，当知道Sans也是这么想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难过。
……
是的，对他故作不知的愤怒也好，终于有人记得的喜悦也好……零碎的情绪揉成一团，占据其中大部分的却还是难过。
他是因为觉得我做了这些，所以才自始至终沉默着，做一个“无知”的“其他人”。
我知道他相信的东西很少……有个词叫“虚无主义者”，用那个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了。
只是，过了这么久，过了那样多年，我还是不被他相信……
有点始料未及。
我伸手去碰回音花虚幻的蓝色光芒，轻声哼起曲调模糊的什么歌来。
模糊，但我记的无比清晰。
那些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Sans，你还记得吗？
04.
再次遇见Sans是在最后的长廊里。
不，这其实不能算是遇见——在这里的见面其实是注定的。
“可以不用说那些话了，”我看着他，“Sans，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知道我再清楚不过。”
“是啊，毕竟这次你没有得到EXP和LOVE，我当然不能审判你，huh？”他笑着，声音里带了一丝嘲弄。
05.
“我得到了，Sans，我得到了，每一次我都得到了。”
“什么？”
“LOVE。
Sans，你知道LOVE是什么吗？
和另一个LOVE一样，它也是一个缩写。
意思是，LOst Valuable Echo。”
那是我的LOVE，那是我一次次，一次次，失去的珍贵的回音，是我铭刻在灵魂上的，沉重而无法抹去的苦痛。
06.
“kid，你知道LOVE是什么吗？”
“……？”
“LOVE，和之前那两个一样，它仍然是个缩写。意思是，LOst Vital hopE。”
失去的重要希望。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Sans，你得到LOVE了吗？”
“或许。”
“你也……觉得绝望吗？”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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